大雨来的时候，她正在诊室里看病。年轻利落的样子，只是挂在背后的双肩包在身型的衬托之下略显小了一些，手中拿着一沓检查结果，浓郁的地方口音硬声硬气，随着医生的问题时而响起。

“以前24小时蛋白定量都到3.8克了，现在0.3克。体重也比一个月之前瘦了8公斤，降到150斤。”医生脉诊时，她主动讲起病情变化。“我还给家里老人打电话说了，他们都挂挂着，又进步了，感觉努力没白费。”

朴素的言语，依然生硬又急急忙忙。表情毫无改变，除了双眼泛红，和里面的那片雾蒙蒙。

这是一位肾病综合征患者。她说的“瘦了”指的是水肿消退，而“挂挂”则是记挂的意思。因为她是就着清晨的风雨，从平度专程赶来复查。只是，亲人的这份惦念，又何止在这一天。

患者在孕前免费体检时发现尿潜血、尿蛋白各为“2+”。谨慎起见，当地医生又为患者复查了一遍，结果还是两个“2+”。“我觉得可能是月经影响的，就没当回事。”

很多时候，隐患就是这样慢慢潜伏下来的。

“结果下个月就怀孕了，怀孕三个月左右去检查，又发现尿潜血2+、尿蛋白2+。医生认为是胎儿位置造成的。因为孕期，不能吃药，不能打针，所以也没管。后来5个月、7个月的孕检，一直都有尿潜血和尿蛋白。”

除了大量蛋白尿，肾病综合征表现出来的另一些典型症状，水肿、体重增加和高血压，在孕程的“完美掩护”下，始终被忽视。因此，危险来的时候，才显得那么猝不及防。

“产前我突然水肿得很厉害，不只是脚脖子，全身都肿，一测量血压190/110 （mmHg）。大夫说可能会引发危险，直接剖腹产了。孩子出生时只有四斤一两。我问大夫，孩子怎么那么小。她说是血压高影响的，孩子长不大。”

产后，患者的尿潜血、尿蛋白、高血压各方面问题不仅仍旧存在，还愈发严重起来。直到蛋白尿和潜血增长到四个加号，患者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。“家里的老人们都建议去大医院看病。”

当然，这是大多数人看病的常规路径。

从2020年7月30日到今年7月底，她分别在某三甲医院、当地某医院治疗，在平度、青岛市区和老家即墨之间硬着头皮往返了30多次。“一罐药5、6百，一个月平均3千多，反反复复，四五万块钱是有了。”

当努力和结果不成正比，人就会往窄处想。“中药也吃了，西药也吃了，不能说想死的心都有，我真是绝望了，后来听村里邻居说，去青岛静康中医肾脏病医院看看吧，我们在那看过效果不错。”

那之后，她好像从窒息里逃出来了。

肾综病人病发水肿时，经络受阻，气血不通，行羸不能服药，归根结底，病根还是在于“脾肾亏虚，湿浊瘀阻”。

往事汹涌时，窗外的雨也越下越大。

“以前上一个月的班，都不够吃药的，心里有很大的压力，现在看着自己慢慢好起来，就觉得浑身都有劲了。”

“最近喝水多吗？”医生关切地询问。

“水不敢多喝，尤其是下午和晚上，我担心再水肿。”她硬声硬气的回答。

“水……得多喝，不能少喝。喝少了，血粘度高，血粘度高，肾脏缺血。”医生着重提醒患者注意生活细节，因为肾病综合征的另一个典型症状正是高脂血症。治疗期间，基于病情发展的不同阶段，结合科学合理的生活饮食指导，是“循经护肾治疗体系”的重要理念。它以中医整体观为基础，科学饮食，巩固病情，防止复发。

“您叫我怎么弄，我就怎么弄。”她直接说，“之前吧，我舌头是发黑的，我还有一种冲动，想去扎扎它，但是我不敢，怕万一扎到神经。现在您都给我调整过来了，我都看出来了。”

痛苦甚嚣尘上的时候，也别放弃挣扎。因为那不是挣扎，是希望。